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豆腐生_豆腐生的

“豆腐生”,豆腐生的?

管金定 /文

“炊饭——‘豆腐生’!”一听到吆喝,我立马下楼去等,生怕动作一慢,卖“豆腐生”的走远了,又扑了个空。附近如果没有人买时,一会儿他就从我家门口过去了。

我们前后就这阿公卖“豆腐生”,印象中他已卖了二三十年了,仍然是一辆三轮车、两只保温桶,一桶装的是热烘烘的“豆腐生”,一桶装的是用塑料袋包好的炊饭团,中间还有一只塑料筐,装些塑料碗、食品袋,还有红糖、红糖水、榨菜丁、紫菜末,以及一些调料。

一停下三轮车,他就揭开保温桶盖,率先用小铁瓢熟练地舀了一瓢水泼向地面,同时问我:“咸的甜的?”尽管他知道我一直吃的是甜的,但他每次还是例行公事般地问我一声。

“瓢”是勺子的方言,大概古时勺子多用葫芦瓢的缘故,我们方言把浅而平坦的长柄勺子叫作“瓢”,调羹的方言至今还叫“羹瓢”,或叫“瓢羹”。他的瓢子就是一张薄铁片,略有一点弧度而已,只有他们卖“豆腐生”“石莲糊”的还在使用。

“甜的。”在我看来,只有放糖的,才保留着“豆腐生”的本真。

阿公一边舀“豆腐生”,一边与我唠嗑,而捆绑在三轮车前面的喇叭,仍不停地重复着“炊饭——‘豆腐生’!”这时,一位邻居阿婆经过,跟着喇叭的节奏,俏皮地说了一句:“‘豆腐生’,豆腐生个!”

阿公显然是见多不怪。而当我第一次听到阿婆说出这样的俏皮话时,觉得颇为有趣。这是方言的魅力,也是乡亲们的智慧!“豆腐生”,真的是“豆腐生的”?当然不是。“豆腐生”的“生”字其本字应该写作“泩”,因“泩”与“生”同音,乡人大多把“豆腐泩”讹作了“豆腐生”,故就有了“‘豆腐生’,豆腐生个”之调侃。

豆腐泩是台州的传统小吃,与北方的豆腐脑颇为相似。民国《黄岩县新志》载:“稍凝之豆浆曰豆腐泩。”可见,它不同于豆浆,豆浆是纯粹的液体,而它则是略凝成豆腐状的豆浆,也就是说它比北方的豆腐脑还要嫩。

民国《黄岩县新志》引《集韵》注音:“泩,师庚切,音生。”《玉篇》释:“泩,水涨也。”故《黄岩县新志》按曰:“今人卖豆腐浆,随卖随舀,而水随涨者,谓之豆腐泩。”这一解释已颇为形象,阿公在舀豆腐泩的过程中,确实也时不时地舀一瓢水泼掉。

台州方言还有“小儿吐奶泩”之说。产妇奶水充盈,小儿吸食太饱,有时会突然满出,方言就叫“吐奶泩”。民国《黄岩县新志》的解释是:“因乳汁过多,若水之涨溢出也。”同样,田头、河沟缝隙有清水涌溢,我们方言都叫“水泩”,或叫“横泩”“清水泩”。还有,煮稀饭太过稀薄,方言也会说:“清水泩,饭粒也望弗着,怎么吃得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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